我之前讨论的都是股票投资,即二级市场投资。今天我想分享一个关于我朋友投资房地产的案例,探讨投资的方法和判断标准。房地产投资和股市投资在本质上是相似的,只是形式不同。
两年前,我朋友的一个房客博士毕业,博士的父亲从上海飞来参加毕业典礼。在闲聊中,房客的父亲对着房子好奇地问:“这房子看起来挺大的,值多少钱?”我的朋友回答说,大约值50万美元。那位父亲随即指出,如果这样的房子位于上海,可能要价高达一千多万人民币。言下之意, 如果他当初在上海投资了一套同等规模的房子,如今它的价值可能已达到一千多万人民币。但我的朋友对此持有不同的看法。
我非常了解他购买这套房子的情况,因为我是从投资逻辑的角度来剖析他的购买决定,而不是事后评价。他是在2010年初购买了这套房子,那时正处于美国房地产市场的低谷期,紧随2008年至2009年的次贷危机之后。在购房时,由于资金不足,他还向我借款才完成这笔投资。
在金融危机前,这所房子的市价约为五六十万美元。我的朋友在2010年初以原价的60%购得此房,仅花费三十几万美元。当时,他甚至无力支付20%的首付,仅手头有5万美元现金。在向我借得另外5万美元后,剩余的80%款项通过银行贷款解决。因此,实际上他仅自掏腰包5万美元,其余都是借款,借款比例高达90%。购房之后,他还投入了超过1万美元用于装修。该房产每月可带来7000美元的租金收入,扣除贷款、利息、公共事业费和税费后,净收益为2500美元/月。这个朋友仅以五六万美元的初始投资,每年能够净赚约3万美元,这意味着他的年回报率至少为50%。按照这样的回报率,在过去十年里,我朋友房屋租金累计累计回报率达到了近500%。
由于现在房价回升至原价,他的房产增值了二三十万美元。结合房租收入累计25万美元以及房价增值的25万美元,最初的5万美元投资现在增长了超过10倍。这意味着,他的按揭贷款已经提前全部还清了。
十年前,当他购买房子时,获得了低至4%的利率,这一利率在当时已经远低于美国的历史平均水平,历史平均利率约为7%至8%。尽管他当时不知道利率将进一步下降至2%至3%,但他认为4%的利率相较于历史水平已经足够低,这促使他当时做出了购买决策。
在作出投资决策时,我的朋友基于当时的市场情况,认为得到的4%利率远低于美国的历史平均利率7%至8%,这代表了显著的安全边际和低成本入市机会。对于未来利率是否会进一步下降这一点,无人能够预测;因此,基于当时情况做出的判断是合理且务实的,而不应当事后以知情者的视角批评此决定。毕竟,在他购买房产的那一刻,谁又能预知十年后上海房地产市场的涨幅呢?投资决策不能仅依赖于媒体炒作或评论者的观点。如果中美贸易战在十年前就已经爆发,上海房产市场的景气度是否还能维持?这些都是不可预知的因素,因此,在投资时应以当下可获得的信息和合理的大致概率为基础进行决策。
在考虑投资决策时,必须认识到存在许多不可预测的因素,如假设中国经济在十年前就已经进入了萧条期。尽管自2000年至2015年,随着加入WTO,中国经济持续上升,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预测房产投资在未来一年内会带来50%的涨幅。对于我的朋友来说,他的房产投资确实实现了盈利,租赁给学生的稳定需求提供了高度的确定性:只要附近的大学还在,就总会有学生需要租房。这种稳定的需求与房价是否能在下一年上涨20%或30%相比,后者的不确定性更大,也超出了投资者的控制范围。
投资应侧重于确定性高的方面,如通过将房屋租赁给学生来获得稳定的收入。即便大学关闭,房产依旧可以出租给其他租户。这种商业模式的可持续性和确定性是投资成功的关键。与之相比,仅仅依赖房价的潜在涨幅则属于高度不确定的投资行为,通常不被视为理想的投资选择。
在做出购买决策时,低利率和(低)房价是关键的确定性因素。我的朋友之所以决定购买,是因为他能够以金融危机前房产价格的60%获得房产,仅需支付三十多万美元。这种低价购入提供了显著的安全边际,意味着即使市场条件有所变化,投资也有较大的安全边际空间。因此,在考虑购买时,合理的购入价格、业务的确定性,以及良好的回报率都是至关重要的。这些因素共同构成了一个稳健的投资决策框架,确保了投资的安全边际,同时也为实现可观的投资回报提供了基础。
如果购买的是上海的房产,坦率地说是投机。你认为未来会上涨,但究竟是否上涨是一个未知数。如果你对此没有怀疑,那么你应该考虑再购买(上海的房产),不要认为上海的房价已经涨得太多。也许再过十年,上海的房价会从目前的1000万上涨到5000万,这也是有可能的,但你敢这样投资吗?你不敢,因为你不知道明年会怎样,这涉及到价格因素,许多宏观经济因素以及其它不确定原因。但是,通过出租房产的方式,风险较低,不需要对宏观经济进行过多分析,考虑因素较少,因此投资相对简单。
在投资的世界里,简单往往就是美。确定性高的投资往往也更简单,尤其是当你能以低价买入、享有安全边际的时候。此外,房地产投资的一个优势是能够利用杠杆效应。我之前讨论年轻人如何实现财务自由时提到,房地产投资应尽可能利用杠杆——只要能承受得起且不至于轻易崩盘,就应该充分利用杠杆这一工具来增长财富。然而,在股票投资中则不建议使用杠杆。确实,许多人通过房地产投资利用杠杆效应获得了可观的收益,尽管其中也伴随着风险,这里就不再详细讨论了。
(本文内容对应视频发布于2020年5月22日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