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继续聊我第一次创业的故事。这是中年生涯的一部分,发生在我32到34岁的时候,即1999到2001年。那时正值美国互联网技术爆发的时期。我当时作为留学生,毕业后从事计算机工作,我一直希望在这个领域找到一个商业上的切入点来赚钱。我不想从事没有竞争壁垒的工作,比如建立网站卖东西,或者给别人建网站。我也不想把美国的技术引入中国,从中赚钱。
我认为,如果纯粹是为了赚钱而从事这种不正当行为,太心胸狭窄了。自己在心理上过不去。靠偷赚钱,我是无法忍受。如果为了养家糊口实在没办法,倒还无可厚非。即便为了自己的前途做一点欺骗,也还能接受。还有一条路,就是在国内做渠道做出口,把中国的产品出口到美国。但我总觉得做这些事情,最终可能会被两端淘汰,你的进价和售价迟早会出现变化。
我不想参与这些现成的商业模式,不想参与别人已经做过的事情,尽管有赚钱的机会。我想做一些独门生意,不是照搬照抄。何况我的优势不在这里。首先,我的商业反应能力不强,认识的人也不多,只是个留学生。无论国内还是国外的生意,我都不懂。对国外只是有点了解,在学校呆了几年。
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我的英语不错。回国联系生产商,利用我的英语优势在美国开拓市场,让国内的出口商依赖我的渠道。这是可以的。确实有很多人这样做。当然,现在有了亚马逊,整个渠道都变得扁平化。没有人脉,商业反应能力不敏锐,不论是供给还是需求,或是营销。执行力也不比别人强。
我的优势是创新能力,找独门生意。当然风险也是最大的。创新不一定是好事情,也许前人已经搞过了,最后失败了,你只是不知道而已。你还要自己开拓市场,培养自己的消费者,这些都是成本。最终的产品能否成功,还有技术风险。到底可不可行,要考虑清楚。
当然,如果成功了,你就会有先发优势。我需要一个好的方案。我在想美国人的技术优势是什么?中国人的优势是什么?美国人的优势就是技术。我要在美国利用他们已有的技术,来解决中国的一个实际问题。这是我的主要思路。但是具体的产品服务,我还不清楚。但是大方向定了。可以是自己研究的技术,借鉴他人的技术,无论是购买还是与他人合作。组合成一个解决方案,解决中国的实际问题。
我的价值就是提供这个方案,将具体的技术点组合成一个方案。这是我在价值链中扮演的角色。我不是以技术为导向,先有技术,然后去寻找可以解决的问题。我的思路是:以市场需求为导向,比较各种方案和技术,最终找到可行的方法。这样做更有针对性,效率更高。中国商业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?从商业欺诈,到商业流通不畅,我想了很多。最后发现中国的假货问题尤为严重,比如茅台酒,问题多年未改善。紧接着,我就想这到底是不是个问题。
有没有解决它的市场需求,有没有人愿意为我的解决方案买单,是否有能力购买我的方案,这些都是必须考虑的,都涉及到商业的可行性问题。我当时想:最在意假货的企业肯定是有品牌的企业,没有人会冒充没有品牌的商品。往往有品牌的公司财务状况也更好,更注重保护商业利益。好不容易研发出来一个产品,别人仿制一个假的,售价只有他的1/10,就挤占了它的市场。而且品牌公司的成本比较低,利润率高,它愿意花钱打击假货。所以我的商业逻辑就是这样:如何帮助中国品牌商解决假货问题?
下一步,就是找技术。通过什么样的技术来解决这个问题。我当时想了各种方案。比如RFID,就是服装店里的衣服上夹的一种夹子,一种无线ID。但这个方法太贵了。然后又想到了二维码。现在二维码很普遍,但是20年前中国基本上没有二维码,只有条形码。我当时想到用二维码,因为二维码上面的信息更多。假货最多的是烟酒类产品,比如红塔山、茅台等品牌。它们的生产成本很低,市场占有率很大,但假货也特别多。因此他们有钱,也有打击假货的意愿。这些公司就是最好的客户。我当时设计了一个二维码,可以贴在香烟的侧面。
当时没有智能手机,只有商店里有条形码的扫描器。这个二维码一定不是明着的,一定是暗的,必须要用那种隐形的二维码。我在这方面花了很多时间,组织技术方案,就是把美国的各种技术组合起来,形成一个系统,作为一个方案来解决中国假货的问题。当时我设计了这样一个东西,把隐形的二维码打在香烟或酒瓶的标签上。顾客拿了商品后,可以在商场的某个终端检验商品的真伪。其实我并没有做多少技术创新。这和iphone类似。iPhone的成功并不是技术创新。之前就已经有类似的手机,可以打电话,可以上网,大小和iphone类似,只是做得粗糙一些。之所以这个技术没有流行开来,是因为当时的网络是靠电话联接的。iPhone 能起来,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无线WiFi的兴起。
(本文内容对应视频发布于2021年8月12日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