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为什么劝儿子不要做辩护律师

今天谈关于教育方面，当初我为什么劝我的儿子不要去做辩护律师，因为在美国大家，在职业上面来说，可能觉得地位比较高的不是医生就是律师，对吧？这是一种传统的观念。但是在我眼中我觉得这两者的职业上，其实存在着天壤之别，我跟大家的观点可能有一点不一样，为什么呢？

我下面分析一下，主要的是：一方面时代变了，我们现在处于信息化时代，以前只有律师知道那些法律条文知识，或者是一些案例，大家都不知道，所以律师说白了是吃了信息不对称的饭，吃了这一碗饭。现在的律师拿的钱就比较少，因为大家在法律上面有一点点问题，百度一下子或者 Google 一下子就知道。而且律师是按小时收费，如果你真是在这一行混得不错，你还得按小时收费。大不了成立一个律师事务所，你可以再雇几个人，但是规模效应也很难扩大，而且很多律师的技能，也无法复制。即使复制成功，偶尔成功，做得不错的那个人，很可能他自己也会出去另立门户。所以律师这一盒饭，其实现在在美国并不好吃，他们工资拿得很低。从律师学校出来了以后，工资也很低，而且也没什么前途，工作还不一定好找，这是技术方面的一个问题。

主要看孩子有没有兴趣，他万一喜欢也可以。我一般的不干涉孩子的兴趣，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比较干涉。我的老二是儿子，其实他在做律师方面很有天分，小的时候上小学跟人争吵总是有理，和老师说，他也能够说服老师，就挺能辨论的。因为不止一个老师跟我说：你这儿子是做律师的一个好材料，他确实是很有天分。在辩论方面，以前的时候参加一些辩论赛，都很有天分，很快就可以拿到名次，在纽约市。而且他公共演讲的能力也很强，我这两个孩子的公共演讲的能力都很强，他们两个相差5岁，在纽约州高中比赛的时候，高中组他们俩好像都拿过名次，好像不是第一名，就是第二名，好像至少是第二名，两个都是这样。他这方面的天分肯定有点，不像我，像他妈，在纽约州都拿过名次。

但是，回过头来说律师为什么不好，有两个很本质的东西，据我的观察，我也接触过很多律师，无论是工作的原因，还有一些朋友，国内国外都有，主要是美国的律师，我基本上没有见过什么律师是很快乐的。我这里说的是辩护律师，打官司的，没有几个是快乐的，他不管挣多少钱，多有名，我很少看到他脸上有笑容，我不认为他们是装出来，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。就是没有笑容，即使偶尔有，这笑容也是挤出来的，所以能看得出来人不高兴，这跟性格没有关系。我接触到的律师都是这样，我的直接经验告诉我这不是令人快乐的一个职业。也许你能挣很多钱，也许很有名，但是内心不快乐，我就分析了一下这是什么原因？因为一个律师，你只要给他钱，他就得为你顾客着想，替你顾客争取你该得到的权利或者是保护你，这从职业上面无可厚非。但人毕竟内心是有是非之心的，这是很难隔开的，基本上隔开不了，理论上可以说得清楚，基本上隔开不了，所以长期的话你会有毛病的。

我有时候跟朋友说，我讲的可能有点冒犯当律师的朋友，我说律师其实跟妓女没什么太大差别，妓女只是出卖她的肉体，获得经济利益，律师其实也是一样，他出卖了他自己的是非标准。出于职业，你可以说他职业道德比较高，他为顾客，你给我钱我就帮你消灾。但是从心理上人毕竟是人，所以他很难脱离这一层，所以特别是又为了自己的经济利益来委屈自己去替一个人打官司，帮他辩护，这个人很可能是真正有罪的，他是知道的，但是他必须这么做，所以太多的扭曲长期是要有毛病的，特别是得到的利益是给自己，长期是有问题。

所以反面的例子，就是那些喜欢跟别人分享、做义工的人，他们就很快乐，这是人性。他们帮了别人以后，给他们本人带来的快乐，要远远高于真正给这个社会做出来。所以我说这个反面的例子就是反映了人性。

另外一个方面，律师最主要的一个技能是要找对方的毛病，攻击对方，找对方的毛病，怎么样子为自己的弱点、不足的地方隐瞒或者是辩护。为自己的客户，这个实际上是一个职业病，这种职业病就是攻击别人的弱点，眼睛永远盯着别人的弱点看，然后保护自己的弱点。这种职业病会代入你的生活。对各种关系，你将来跟你的子女、跟你的夫妻关系都会，你永远不会对你太太认错，或者是你永远说自己是对的，这是职业带来的，因为他每天那么长时间都是用这种思维惯性，他带到生活中，他很难改变这一点，所以会给他生活中各种关系带来很多的麻烦，包括处朋友都是，朋友之间关系都会是这样。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人不快乐的原因。我觉得他们只是得到金钱，别的什么也没得到。

还有个人成长也是有问题。我前面已经说过了，个人成长一个最大的能力，就是纠错能力，你连自己的错，哪地方不对都不愿意承认，你怎么能谈得上纠正呢？所以这些人一般长进都不是很大，也许他成个好的律师，如此而已，别的什么都没有。律师给我的感觉是这样，我私下里面也问过律师，有些人比较诚实一点的，也谈到了这方面的问题，也是确认了我对这些看法在逻辑上的推理，所以我就劝我的孩子不要去做律师。天底下挣钱的方式有很多种，犯不着因为职业的原因牺牲了生活的质量，幸福快乐的质量，对不对？别的职业不一定会让你高兴，但是这个律师这个职业一定会让你不高兴、不快乐、不 happy， 所以挣钱方式有很多种，到哪都可以混一口饭吃。没必要委屈自己，让自己一辈子不快乐，各种关系都处不好，夫妻关系也好，子女关系也都会有问题，一堆问题。所以这就是我的故事，我跟我儿子的故事，后来他幸运地听了我的话，没有去做辩护律师。

今天因为篇幅的关系，我就不谈医生的职业，这个时代的变迁，其实对医生的将来也会有变化，但是医生的满足感，跟律师是不可同日而语的。医生救死扶伤的那种成就感，那种付出，给社会做出来的付出，不仅自己挣了些钱，最主要心理上得到了很大的满足。我父亲也是医生，所以我知道他是很满足的。在这方面我相信做医生的朋友都有这种感觉。所以我说医生和律师是有天壤之别的。就在这里，大家都得到了金钱，在金钱方面都是拿的收入很高，但是在非金钱方面，得到的是天壤之别，今天就说到这里，如果哪个地方得罪了律师朋友，望你谅解。律师只是一个职业，我只是谈到我个人跟我儿子家庭的故事，供大家分享，也供年轻人在职业上面选择的时候有一个参考。